地下室充斥着阴凉潮湿的沉闷空气。
我跟在她的身后，沿着螺旋形的阶梯一步步向下探索。
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牢门。
原以为她会尝试去打开门锁，她却不动声色地拉着我躲进楼侧的凹陷处。
楼道内传来脚步声，她闪身而出，将来者的双手擒住束缚在背后，用一把装饰极为华丽的黑紫色双管枪抵住他的后脑。
“不想死的话就马上开门。”
是那天我们光顾的宅邸内的富商。只是在突如其来的生命威胁下，已经完全没了当时那般的嚣张气焰。他被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，只得连连点头，被押到门前打开了机关锁。
之前距离有些远未能看清，而当铁牢的长柱缓缓升起的那一刻，门上的图案清楚地显现出来。
与我披风上的标志一样。
待门内涌出的强光退散，我放下遮挡视线的手臂。
看到了这样的一幕。
地牢内部构造是六芒星的图案，每一条边都立着木桩切割捆绑而成的十字形绞架，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被蒙住双眼，绑在十字架上。
因为这些天每夜拜访贫民区的缘故，有几张面孔谈不上生疏。而最醒目的跪坐在布阵中心的，是那个花店的女孩，她的面前漂浮着一个小巧的黑色匣子。
“放开那些孩子。”
“不……不行！这个研究非常重要！它能帮助我们治好黑死病……！”
刚才还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，这种时候却拒绝得很坚定。
“而且……而且如果能够解开盒子中的秘密……”
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。
“我们就能彻底战胜崩坏……！”
——
我第一次笑了。
荒唐至极。
“你是说，战胜崩坏？”
西伯利亚的雪原，巴比伦高塔。
“你是想说——能够为天命牺牲是她们的荣幸？”
研究所，人体实验。
“这是拯救世界必不可少的一环？”
崩坏能注入，适格者。
“为了战胜崩坏，舍弃再多的生命也在所不惜？！”
绝望的泪水，无助的呼唤。
鲜血淋漓的死亡，冰冷的数据碎片。
脑海中循回着我一生再也不想回忆起的残酷剧目。
“别开玩笑了！我才不是……”
“我们才不是牺牲品！”
扭曲的空气波纹化为利剑瞄准恶人的喉骨，下一秒就会以咄咄之势将他断裁。
撕碎他——
她握住了我挥至半空的手臂。
明明感受不到多么强大的力量。
我却动弹不得。
“小姐，请停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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